Acias_野居

The unexamined life is not worth living.

【疑商】道尽平生意

  时间线:两人定亲,凌不疑尚未复仇,少商在皇后身边服侍。

  热恋的小情侣~

  

  这些时日,早九晚五入宫,在皇后身边接受教养,少商一直觉得没睡够。好在某位凌大人早晚接送,他更是比鸡起得早比猫头鹰睡得迟,少商也就不好抱怨什么。只是一上车,少商便乖乖窝进他怀中补会觉,到了地方被抱下车,再悄悄打着哈欠跟宦者女婢往长秋宫去,任她家郎婿在背后含笑目送。

  皇后开恩,知道少商还是恋家的小女娘,特命少商每旬休假一天。可回了家,那一天十二时辰,照旧是补觉,睡了吃吃了睡,好好的假期就没了。少商心中为此苦恼,就一天,想找萋萋玩也不成,想和凌不疑偶尔约个会也不成,这算什么休假嘛。

  某日恰是放假前一天,傍晚时分,凌不疑照旧来长秋宫带她回家,少商便一副不大高兴的模样。哪知这日,凌不疑却像没看见,一上车便闭目养神,便是揽她在怀,却不想说话的模样。少商疑惑他是累了,便乖乖不说话,只是拉着他的大手,有意写了几个字,初时凌不疑还能忍得住,到后来忍不住唇边漏出了些许笑意。少商恰好瞥见,便撒娇道:“怎么不同我说话,反只顾着笑呢?”

  但见他缓缓睁眼,眸中是拿她没办法的无奈笑意,说道:“知道了。”少商满心期待地攀上他肩膀,问:“当真么?”他见她雀跃,便道:“我何时哄你?”

  几经盘问,少商才知晓这段时间凌不疑见她疲累,已经向皇后替她多告假两日,只不过为了让她认真学规矩,不至于因放假松懈,这才拖到此时方告诉。少商大喜过望,忙提议道:“不如我们二人去哪里转转,就我们,好不好?”

  她此时被凌不疑圈在怀里,坐在他腿上,自然地搂着他脖子,又说着如此可爱娇矜话语,无人可拒绝。凌不疑眼波流转,凝视片刻,便俯身吻她,轻浅至深,绵绵不绝,少商只得青涩回吻,渐渐招架不住,软在他怀中。喘息间隙,小女娘偏生天真执拗,尚不忘问:“凌不疑……你,你可应允了……”

  他便松开她,鼻尖相触之际,少商望他俊朗面孔,凌不疑望她泛红双颊,声音低沉,字字说到少商心坎:“圣上有一城郊别院,赐与我使用,此时若出城踏青,那处正风光秀丽。”

  少商便笑了,又捧着凌不疑的脸亲了一口,极是愉悦,刚准备盘算带什么家里的好吃好玩的过去,凌不疑便道:“听闻若是在晚上,还能看到萤火。那处溪涧甚多,凡到夜间,水边亮如烛光,天上星汉灿烂,煞是好看。我还派了几个庖者过去,可做你爱吃的糕点。”

  少商立即问:“那里可否过夜?”

  凌不疑道:“只要你想。”

  二人说一不二,次日便动身,午后已抵别院。而那程家父母和帝后早便默许,对外只说少商在家休息,对内便由他二人享受这两日的自由自在时光。毕竟疑商二人虽是在宫里,却也不得时常相见,此时算是暂缓相思之苦。

  少商因为过于兴奋,前一日未曾睡好,在车上时还东张西望,这时到了别院,午饭略吃了些饼饵水果,便有些困了。凌不疑看出,便浅浅一笑,将她打横抱起,往卧房方向去。嫋嫋搂着他脖子,不知怎的有些委屈,凌不疑便逗她:“程娘子可是嫌弃招待不周?”她将头埋在他肩上,嘟囔道:“才不是呢,这不是想着,好不容易来一趟,我却还是发困,扰了兴致... ...”他听罢,心下只是笑。

  凌不疑到了房外,守门女婢皆是皇后派来,知情懂事,开门让他二人进入后便小心关上,自行散去。

  他将她轻轻放在榻上,少商仍轻拽着他衣袖,美目顾盼之间,皆是依恋。凌不疑便坐在她身边,双手轻握她柔荑,全不似平日中杀伐决断的狠厉,反而温声道:“你可知,此时此刻,你我靠近,便已是我肖想许久,而不可得的了。”见少商眼中渐有晶莹,他竟取出那日的帕子,惹得小女娘破涕为笑,凌不疑亲为她拭泪,又道:“我带你来,只想让你丢下顾虑,放松心情。在此处,没有规矩,你便是规矩。”

  少商终是舒颜开怀,吃下这颗定心丸,渐渐合眼睡去。而他守在榻前,待少商睡后,便自取书简翻看,一室金光飞影,岁月静好,仿佛时间也放慢脚步,好让一瞬便成永恒。

  后来,当他厮杀浴血,屠尽仇敌时,偶然眼前闪过的却是这幕,他的嫋嫋在熟睡——他本已血迹斑斑,杀人如麻,脸上却划下两道微不可见的水痕。

  而此时,他未曾顾虑未来,只想暂时抛开世上一切黑暗泥泞,单纯爱着这世上最好的小女娘,做一回纯真热烈的有情郎。

  他想抓住每一瞬的来日可期。

  当少商醒来时,已是日近西斜,她微睁双眼,看见那素日威慑四方的凌大将军,此时却褪去盔甲,身着常服,安静伏在她床边睡着,眉眼仿佛刚及弱冠,单纯得像一张从未染墨的白纸。

  少商不禁窃笑,暗叹凌不疑也有如此可爱的时候,幸好,幸好只有她发现。少商轻戳他脸颊,见凌不疑毫无动静,便得寸进尺,伸手去摸他冠上的玉,他鬓角的发,还有那平日她够不着的耳垂,如此玩弄后,他始终未醒。少商刚笑着伸手想拍拍凌不疑的头,却被轻轻擒住了手腕,抬头,便对上凌不疑的双眸,大眼瞪小眼。

  少商终忍不住,第一个笑出声来,又撒娇道:“凌不疑,我饿了,咱们去寻些吃食吧。”

  拿她没办法,凌不疑牵着她的手出了屋子,听见动静,早有宫人前来,他便吩咐几句。少商虽好奇,只由着他带她一路前行,直到抵达一座凉亭。亭中清风送爽,又摆下席面,既有少商平日在家中爱吃的蜜饯糕点,又有时下野外正肥的流油肉炙,农妇新鲜采摘的清甜菜蔬,刚烙的麦香薄饼,还有井水里冰镇过的瓜果和酪浆。虽不兴师动众,对少商来说却是最好的盛宴了。

  凌不疑见少商跃跃欲试,像是馋得紧,便牵她在食案旁先坐下:“不急,有的是,慢慢来。”少商甜甜一笑,反驳说:“好吃的要趁热。”话音刚落,几位端送盥洗之物、侍候二人洗手的宫人也笑了,为首的女官笑道:“十一郎从小极讲规矩,没想到求娶的新妇竟如此可爱活泼。”少商听了,竟害羞得略一低头。

  凌不疑被她这孩童心性逗笑,待二人预备吃饭时,少商见女官们还在,便只好小鸟啄食般吃了几口,他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,忙命她们都下去,离这亭子远些。他便亲自夹了一箸烤得金黄流油的肉炙,见少商眼神游离,便送到她嘴边,有意问:“程娘子,吃是不吃啊?”

  结果是少商瞪了他一眼,大咬一口。

  二人便这般玩闹着,晚膳吃得尽兴,却也过了许久。待夜色渐合,风吹生凉时,少商便提议去溪水边捉萤火虫,还兴兴头儿地说:“我穿女娘裙裳,不及儿郎衣装方便,我特意带了一身,方便在野外跑动,你等我,我换了就来!”

  凌不疑只觉她可爱得让人心化,便笑着由她去了。待这淘气小女娘终于回到他身边,居然已是一俊俏“儿郎”,明眸皓齿,束发戴冠,冲他眨着眼睛卖乖了。

  他也不说那溪水究竟在哪儿,少商便笑着牵他一路走进田野,好似自信满满,不用他提示她也可寻到萤火虫一般。彼时夜幕降临,皓月初升,却无需灯烛照亮,天地之间,山水之中,一切都溶在这夜色清辉的深处。凌不疑慢慢行着,凝视前方那纤细的身影,感受她掌心传来的温度,只觉可以一直这般走下去,没有尽头。

  不知何时,少商已带他走到一处潺潺流水边,四处草丛内,闪烁着细微萤光,虽不及月亮皎洁,却也在这幽幽夜色与旷野中燃起了一束别样的光。

  “凌不疑,你看。”少商笑意盎然,手指着刚从对岸草丛中悠悠飞起的一小团萤火。他微微一笑,牵着她的另一只手道:“待会儿还会有更多,就像田野中才有的灯会般。”

  少商闻言,回顾凌不疑,却撞进一双极为明亮的星眸中。

  “凌不疑……”少商轻唤他,却感到手被对方挽得更紧,便会心一笑,不再说下去。缘溪行,忘路之远近,他们便如此漫步,直到萤火虫已经环绕身旁,仿若天上散落人间的星子,闪烁晶莹,晴彩辉煌。

  “你就像那天上的星辰,我就好似溪边的萤火,原是各得自在,素未谋面,绝非一路人,可偏偏一同映在这溪水之中,遇见了彼此,亦成就了灿烂。”

  少商笑道,好似方才所道只是寻常言语。凌不疑却搂住她,低声道:“我倒觉得,若非你的星光,萤火又怎会夜中飞舞,只为相映呢?”

  少商刚想回应,却以袖掩面,打了个喷嚏,以自认未做错事的无辜眼神望着他。两人的萤火虫之旅便以少商疑似有些着凉告终了。

  是夜,二人回别院,分别之前,凌不疑叮嘱她洗个热水澡再睡,记得盖好衾被。而少商并未听话,反而悄悄带着被子去了凌不疑厢房,理由很充分:凌不疑把厚被子给了我,若他着凉了如何是好,自然要分享被子才是。

  而少商蹑手蹑脚带着被子爬上去时,差点没摔一跤,某人伸手一捞,倒闹了嫋嫋一个大红脸,再不敢闹,乖乖躺在床内睡觉。

  一夜安眠。

  凌不疑醒来,见嫋嫋身子朝内,还在熟睡。他正欲小心起身,却见小女娘又翻身回来,白藕似的双臂大半从纱袖中露出,睡容恬静,呼吸平稳,宛若稚童,偶尔还露出几缕甜甜痴笑。他不禁又在她身边躺下,手肘撑着下巴,望着小女娘睡熟模样,伸手轻抚那幼嫩脸颊,嫋嫋好似觉得痒,微微蹙眉,他便收回手,未发觉自己眼中亦染上了暖色。

  往日她执意嫁给楼垚之时,他未曾阻拦,是深知自己血海深仇,过于沉重,不如暗中护她平安一生,方为她好。机缘巧合,她退亲,他归来,虽知前路凶险,他仍私心求娶她,只因不愿再错过。然而不曾想到,他与她,自那日灯会到如今,竟也会有如此寻常而甜蜜的时刻,让他沉溺。

  此时此刻,他再清楚不过,程家少商,便是他凌不疑毕生的珍宝。

 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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